“王妃,不好了,王妃……王妃……” 原本静谧的庭院,被这一声急迫的声音给扰乱了。 正慵懒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楚辞,微拧起了眉头。 不太情愿地睁开眼,见往日一直伺候在旁的小厮九五二七,急匆匆地跑进院门,直奔她而来。 “什么事这么慌张?” “王妃,银……银杏正在挨打呢,您赶紧去看看吧。” 九五二七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。 “挨打?这是怎么回事?” 楚辞一愣,下一秒,曼妙的身影,已经快速消失在了聆雨轩中。 “红笺姐,我错了,对不起,您饶过我这一次吧,红笺姐……” 前脚刚跨进前院,便看到一身着红衣的丫鬟,正高举着一条长鞭,几次往伺候她的丫鬟银杏的身上打下来,短短几秒钟的时间,银杏已经浑身是伤了。 她跪在地上,不停地对着那红衣丫鬟磕头求饶,却丝毫没有半点用处。 这个红衣丫鬟她认得,是王爷容聿的妾室宝颜的贴身丫鬟,叫红笺,之前跟着那小妾耀武扬威的时候,她见过几次。 楚辞的唇角冷笑着勾起,拾掇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,往红笺的方向掷了过去,正中红笺的手腕。 果然,至理名言不能忘,老虎不发威,你当老娘是HelloKitty啊。 “啊!” 随着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,红笺的手腕一阵酸麻过后,手上的长鞭掉落在地。 “谁!谁拿石头扔我!” 红笺啥时间炸毛了,在王府里,除了王爷跟宝夫人之外,还没有人敢拿石头扔她,就是聆雨轩那个废物下堂王妃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。 红笺正这样想着,一道慵懒的声音,不疾不徐地划过她的耳中,“我扔的。” “谁给你的胆……” 红笺气红了双眼,转头便想破口大骂,却在看到楚辞的时候,声音戛然而止,下一秒,刚刚的盛怒变成了错愕。 可这样的错愕并没有持续太久,便划过了讥讽,在楚辞的身上冷睨了一眼。 红笺眼底那毫不掩饰的不屑眼神,楚辞又怎么会没看到,心里不禁呸了一声。 “原来是王妃娘娘,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事,要劳您大驾来教训奴婢呢?” 红笺虽然一口一个自称自己为奴婢,可那样子,哪里有半点奴婢的样子,就差蹬鼻子上脸,以为自己是慈禧太后了。 楚辞扫了她一眼,将跪在地上的银杏给扶了起来,交给了身边跟着的九五二七。 “错倒是没有,只不过本宫看你狂犬病发作,好心上来给你治治,要是一个不小心咬到你家主子,怕你不知道怎么跟王爷交代。” 红笺一愣,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在王府里连个下人都不如的下堂王妃,竟然开始有胆子跟她这样讲话。 “你……骂我是狗?” 下一秒,红笺便很快领会过来了楚辞话中的意思,脸色立马变得铁青。 楚辞挑了下眉,掩嘴笑出了声,“看来还是条很聪明的狗,如若不早点治一治,还真是可惜了。” 楚辞转身,见自己身边的小厮跟丫鬟都一脸见鬼的样子看着自己,她的眼底,掠过一丝得意。 “今天你咬了我的人,搞不好明天跑到大街上去咬别人,到时候,真咬伤了人,我容王府怎么跟老百姓交代,总不能让王爷去给你擦屁股,是吧?” 她由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,可说出来的话,却让周围那些围观的下人们不禁扑哧一声,放肆地笑出声来。 同时,心里有些惊奇,这王妃明明是公主之尊,又是这容王府无得正妃娘娘,这话也稍显粗鄙了一些。 不像是一个公主之尊说出来的。 而红笺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个,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尤其是看到那些下人们憋着笑看好戏的样子,终于恼羞成怒了。 “楚辞!” 她瞪着双眼,直呼其名,哪里有什么尊卑之分的样子,眼里更是没有楚辞这个所谓的正王妃:“你敢骂我是狗,你不怕我告诉……” 啪—— 话才说到一半,一个巴掌,直直地对着她的脸,甩了下来,毫无征兆。 而楚辞这样的举动,在已经让在场围观的人,再度傻眼了,几乎所有人,都是瞪大了双眼,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。 王……王妃竟然把宝夫人面前的红人给打了!天,王妃是见鬼了吗! 只见此时的楚辞,面容凶狠,那双一贯懦弱胆小的眼神,在此刻露着犀利的凶光,直逼红笺错愕的双眼。 “本宫的名字,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有资格叫的?” 话音落下的时候,一道冷光,再度从她的眼底掠过,看得红笺心头发颤。 “你家主人没教过你,什么叫做尊卑吗?” 她往前迈了一步,比红笺略高的个头,加上此时正王妃的气势,早已经把红笺给吓傻了。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,不可思议地盯着楚辞,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 “看来,你这条狗还真是病得不轻,连尊卑都分不清,既然你家主人不知道教你如何做一个安守本分的下人,那就由本宫亲自替她来教。” 楚辞的话,吓了红笺一大跳,同时,也让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不禁大骂自己没出息,竟然被一个过气的王妃给吓到了。 她背后,可是有一个得宠的宝夫人撑腰呢,她怕什么。 这样想着,她便挺直了腰板,怒目圆瞪地看着楚辞凶狠得脸,来了气势,“我就喊你名字怎么了?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,这王府里,谁把你当王妃看,我们宝夫人,才是王妃!” 红笺仗着自己的主子在王爷面前得宠,便开始大放厥词了起来,眼中的得意以及对楚辞的不屑,全部表现在了脸上。 闻言,楚辞只是勾起了一抹冷笑,上下将红笺打量了一遍之后,唇角一勾,道:“果然是狗仗人势,这腰板挺得可真够直的。” 上一秒,还面露微笑,下一秒,却凶光乍现,“既然大家都没认清谁才是这王府的正王妃,那我今天还真得花点时间,好好教教他们。” 话音落下,她眸光一冷,脚快、狠、准地往红笺的膝盖上一踹,轻而易举地让红笺往地上跪了下来。 视线,投向负责把守王府各个位子的其中几名侍卫,大声喝道:“给我看着她,跪不满两个时辰,不准起来。” 在场的人,再度倒抽了一口凉气,心里不禁暗叹:王妃娘娘真准备反抗了呀。 红笺一听,顿时暴怒,“你要我跪两个时辰?你做梦!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黑着脸欲从地上起来,可速度始终不及楚辞,才站起半步,又被楚辞给踹了回去。 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双眼,楚辞唇角得意地一勾,故意误解了红笺的话,“两个时辰还嫌少吗?那行。” 楚辞用手,挠了挠耳朵,掐着手指,看着天空,算了算,道:“那就一直跪着,跪到本宫允许你站起来为止。” 说着,又将视线投向那几名侍卫,吩咐道:“好好看着她,要是让我知道她中途走了的话,你们看着办。” 侍卫们有些为难,毕竟红笺是宝夫人身边的红人,可王妃毕竟是王妃,虽然不受王爷待见,也是堂堂一朝公主,论身份,可不是宝夫人可比的。 王妃真发怒了,还真是不好惹呢。 这可怎么办呢?两边都不好惹呀。 眼下,起止是那些是侍卫为难,楚辞身后刚刚挨打的银杏,也已经吓白了脸。 她家主子从嫁给容亲王到现在,哪怕是被宝夫人推到荷花池,她都没发这么大的火。 今天要是因为她而惹怒了宝夫人的话,她可担待不起。 这样想着,银杏立即走到楚辞身后,拉了拉她的衣袖,想要息事宁人,“公主,奴婢没事,算了吧,我们回去好了,万一宝夫人追究起来,我们不好交代。” 银杏的声音虽然低,可红笺却听得清清楚楚。 刚刚才有些害怕的情绪,再一次被心中的有恃无恐给取代了。 这一次,她反倒是不急着起来了,跪在地上,腰板挺得直直的,带着挑衅的目光,看着楚辞,冷哼了一声,道:“既然王妃娘娘要奴婢跪,奴婢就跪着好了,到时候,宝夫人要是有事找奴婢,还请王妃娘娘替奴婢说一声。” 楚辞一听,低敛的眸子划过一丝从容的浅笑,也看不出喜怒,指尖随意地捻起身边的一朵花瓣,薄唇勾起。 哎呦喂,小丫头片子,还有这副面孔呢?看老娘怎么收拾你。 见她微微漾开的嘴角,显得漫不经心。 “放心吧,这点小忙,本宫还是很愿意帮的,毕竟狗是宝夫人放出来的,本宫也得让她亲自把狗牵回去。” 见楚辞一脸的淡定,跟之前那个对宝夫人避之不及的正王妃完全是两个人。 原本洋洋得意的红笺,听楚辞这么说,顿时脸垮了下来,眼底满是不服的怨气,死死地盯着楚辞漫不经心的脸。 见楚辞懒懒地掏了掏耳朵,跟着,对身边跟着的小厮开口道:“九五二七,在这里帮侍卫大哥们一起看着,我可不希望有人起了怜悯之心,就放这条狗跑了。” 这话,大家都知道楚辞是说给谁听的,当下,那几名侍卫立即往边上一退,“卑职不敢。” “哼!不敢最好。” 楚辞的唇角,勾着几分嘲弄,别以为她不知道,那白莲花小妾在王府里安插了多少亲信,等她养精蓄锐够了,一个个将他们拔出来。 “银杏,走吧,本宫的午觉被打断了,还要回去补眠呢。” 说完,在银杏胆颤心惊的眼神中,拽起她的手臂,在围观众人不可思议的眸子中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 这王妃娘娘是鬼上身了吗?这胆儿也忒大了,谁不知道,这王府里,宝夫人才是公认的女主人呢。 果然,楚辞带着银杏走了才没多久,宝夫人便找上门来了,显然,那朵白莲花比起她身边那条狗,可算是聪明多了,不至于横冲直撞。 “禀王妃,宝夫人在前厅求见。” 下人走上前来,表现得十分恭敬。 很显然,今天她这个下马威下得很成功,平时那些不把她当回事的下人,可算是老实多了。 楚辞闭着眼,仰躺在躺椅上,纤细的手臂,枕在额头,挡住了眼前略显刺眼的午后阳光。 呦,速度还挺快,这么快就找上门了。 “知道了,让她在外面等着。” 下人一愣,显然对楚辞做的反应有些意外跟吃惊,她以为,她也就只能是对宝夫人的婢女摆摆架子,没有想到,这王妃还真打算连宝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? 下人心里虽然吃惊,可也不敢多做遐想,便听话地退了下去,“是,王妃。” 下人退下之后,楚辞却依然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,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。 宝夫人…… 楚辞的眼底,融进了一丝浅笑,那个张扬跋扈的宝夫人,终于过来“探望”她了。 自从半个月前,她穿越过来,就是从王府的荷花池里被捞上来的,当时,小丫鬟银杏还在旁边哭得就差以身殉主了。 虽然银杏没看到是谁把这身体的本尊推到荷花池淹死的,可从银杏的描述中,有这蛇蝎心肠,包天胆子的人,除了那朵白莲花之外,还真没人干得出来。 再者,她是怎么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,她清楚得很。 在现代那个绿茶婊闺蜜真是装得那叫好一手白莲花,徒步登山的时候,趁她不注意,直接把她推向悬崖下的大海里。 而刚刚好,她那现代闺蜜长得跟宝夫人那朵白莲花一模一样,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。 自从劫后余生之后,她就一直待在聆雨轩没有出去,韬光养晦了整整半个月。 这半个月来,白莲花就没出现在这里,哪怕假意探视她一下都没有。 白莲花最大的本事,就是装。 也好,现在,她养精蓄锐够了,也该出山好好替她身体的本尊报仇了,外面那只野鸡,是该好好拔拔她的毛了。 正室斗小三,翻身做主的时候到了。 “怎么回事,楚辞人呢?本宫等了这么久,她是要本宫等多久才舍得出来?” 还没跨进门,便听到厅内传来宝颜张扬的声,这初次交锋,看来还有点意思。 银杏一听到这声音,就吓得不轻,本能地躲到楚辞的身后,这一个小动作,楚辞自然是注意到了。 这对主仆以前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,竟然能吓成这样。 “本宫?” 她笑嘻嘻地跨进门,面对宝颜那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,她却显得十分镇定,这样的反应,倒是让宝颜感到意外。 早在她听到这下堂妇敢惩罚她身边的婢女时,她就已经惊了不小,现在,她看到她,竟然还这么镇定。 难不成是那天掉到荷花池,把她吓出胆子来了,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。 宝颜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到,面对眼前这个不受宠的正王妃,她显然并不放在眼里。 见楚辞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眉角一挑,看向宝颜,道:“银杏,这王府里,什么时候多了个规矩,连小妾都可以自称本宫了?” 话虽然是对着身边的婢女说的,可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宝颜的脸,尤其在看到宝颜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变的脸色,楚辞的眼底,多了几分得意。 银杏虽然不敢得罪宝颜,可自家主子问话了,她哪里敢不回答,便只好垂着头,战战兢兢地回道:“回公主,没……没这个规矩。” 宝颜脸色一沉,眼中却是满满的不屑。 见楚辞领会地点点头,继而正式看着宝颜,道:“看来,这王府的规矩,得好好规范规范,本宫还没死呢,就有人想取代我的位子了,也难怪前段时间,本宫莫名其妙就掉水里了,看来这王府的八字,跟本宫有点冲。” 此话一出,宝颜的脸色顿时变了。 楚辞并不确定是宝颜将这身体的本尊推进湖里去,也只是出声诈诈她,可宝颜自己心里清楚,而她并不知道眼前的楚辞,已经换了个人。 当时,她将容王妃推进荷花池的时候,可只有她们两个知道。 她当然心虚地以为楚辞是在拐弯抹角地提醒她什么。 可是,她毕竟现在受容王爷盛宠,根本就有恃无恐,就算她真承认了,也没人会把她怎么样。 这一点,想必这下堂妇清楚得很,不然,也不会在苏醒了半个月之后,才来质问她了。 宝颜的眼底,是一副不屑的冷笑跟嘲讽,可刚才流转在她眼底的那抹心思,楚辞是看得清清楚楚。 看来,这身体的本尊,真是这白莲花给推下去了。 “姐姐这话说的,妹妹可不敢取代姐姐的位子,姐姐可是王爷明媒正娶过来的,王爷没说话,谁敢取代您呢。” 她嘴上是一口一个“姐姐”“妹妹”,可那模样,哪里有半点尊卑妻妾的样子。 楚辞也不急,只是轻轻地摆弄着垂在自己肩上的长发,笑道:“那倒是,你不提醒本宫,本宫倒是忘了,我才是容聿的正妻,虽然你看上去比本宫苍老了许多,可这一声姐姐,我也受得起。” 她这漫不经心地抛出这么一句话,让宝颜脸色骤然一变,当下便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 那张妖媚的脸上,盛气逼人,向上挑起的丹凤眼里,射出了让人胆寒的凌厉之气,跟楚辞对视着。 相比起她的盛怒,楚辞则依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,一会儿挠挠头皮,一会儿摆弄摆弄衣服。 一番对峙之后,宝颜却突然间笑了,“姐姐确实是年轻貌美,能跟姐姐比的人,真的很难找,不过……就算长得再美,再努力地打扮又如何?没男人欣赏,什么也不是!” 原以为,楚辞会因为她这句话而被激怒,却见楚辞十分认同地笑了起来,对着她,点点头,道:“是啊,都说红颜薄命,就算我长得再美,还是没人欣赏,倒是妹妹你,比我受宠多了。” 她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,“姐姐可真是羡慕你呢。” 她这话,宝颜是没听出其他意思,要么是太过得意忘形,要么是在楚辞面前嚣张惯了,并没有意识到一些怪异。 听她这么说,宝颜眼中的得意跟鄙夷更浓了一些。 可宝颜脸上的得意才刚释放出来,便听到楚辞下面那句话,接了上来,“看来,学好床—上功夫,真的比什么都有用。” 顿时,宝颜的脸色一下气气得铁青,尤其是厅内那些下人红着脸憋着笑的样子,她恼羞成怒了。 “楚辞!别给你脸不要脸!你还真当自己是容王府的王妃吗?!” “难道我不是?” 楚辞的脸上,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,反问道,漆黑的星眸明亮的眨巴着,带着极度天真。 面对她漫不经心的镇定模样,宝颜却是气得火冒三丈,咬牙切齿地直跳脚,她竟然会被这下堂妇给嘲笑了。 “哼!” 冷哼声,从宝颜的口中吐出,勾起的丹凤眼,不乏讥讽之色,“王妃又如何?落地的凤凰不如鸡,王妃难道没听过?” 楚辞却表情极为认真地开口道:“听是听说过的,不过呢,我就算落了地,可还是凤凰呀,你这只野鸡插上凤凰的羽毛飞到高枝上,难道就可以变成凤凰?” 她的眼神认真而诚恳,明明是在讽刺宝颜,却看不出任何嘲弄的意思,这一下,宝颜的脸色铁青得更加难看了。 那一阵红一阵青的肤色,看上去着实有些让人不禁发笑。 看着这张扬跋扈的小妖精被自己气得顺不过气来,楚辞的眼底,便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得意浅笑。 而此时,厅内,所有人都禁不住为他们家主子大人这一场完美的胜仗而拍手叫好,甚至激动得两眼泪汪汪。 “给宝夫人倒杯水,本宫看她脸色不好,要是在本宫这小地方出了点什么事,本宫可不好跟王爷交代。” 很快,银杏已经端过茶水,走到她面前,尽管楚辞刚才立了威,可被宝颜欺负了这么久,银杏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后怕。 “宝……宝夫人,请喝茶。” 砰—— 银杏手中的茶杯,被宝颜狠狠一甩,掉落在地,溅起的水花,吓得银杏顿时脸色煞白。 “楚辞,你给我等着!” 宝颜气冲冲地落下这句话,转身就准备出去,却听到身后,传来楚辞漫不经心的声音,“站住。” 虽然,楚辞的话,对宝颜来说,并起不了任何作用,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,转过身来,瞪着楚辞,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 只见楚辞指了指地上被宝颜打碎的茶杯,道:“捡起来。” 简单的三个字,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一般,让宝颜愣了一愣。 正要蹲下身去捡碎片的银杏,在此时停下了动作,抬眼,便见楚辞对她摆了摆手,让她退到一边。 宝颜的脸色,再度铁青,不可思议地看着楚辞,咬牙道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捡起来,听不懂?” “哼!看来最近王爷不在,你的翅膀硬了,敢命令我做事?” 宝颜的脸上,带着一丝不屑,她根本没意识到,眼前的翌阳公主楚辞,已经不是平时那个任由她欺负却一声不吭的容王府正王妃了。 楚辞挠了挠发痒的耳朵,用眼角懒懒地睨了宝颜一眼,学着她的语气,道:“看来最近是王爷把你的翅膀养硬了,敢在本宫面前这么放肆!” 原本还慵懒无害的模样,随着几声杯子的落地声响起之后,吓得在场所有人一大跳。 天,公主要发飙了。 看着满地的陶瓷碎片,大伙儿都在心里惊呼道,而宝颜也没想到楚辞会有这么大的动作,一瞬间也吓得愣是没有出声。 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,楚辞已经站到了她面前,略比她高一点的身高,在此时,居高临下地看着宝颜,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,吓得宝颜久久没有缓过神来。 “最近本宫闲着没事干,一直在研究王府的家法,对当家主母不敬者,鞭刑三十……” 说到这,她薄唇一勾,看着宝颜顿时吓得惨白的脸色,继续道:“多次直呼本宫的名字,本宫让人奉茶给你,你不喝,还敢摔杯子,你是不是嫌你这张小脸蛋不够漂亮,需要本宫在你脸上雕几朵花上去?” “你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 很显然,宝颜被她的话,吓得不轻,从眼下这情况看来,这小贱胚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那么轻易放她走。 看着宝颜被吓得脸色苍白,又强壮镇定的模样,楚辞的眼底,再一次融进了几分不知觉的得意。 说到底,这正王妃怎么不受宠都好,身份可是摆在那里的,毕竟是皇帝的亲妹妹,她要真计较起来,她一个王府的妾室,还真是免不了被一阵收拾。 所以说,穿越不受宠不要紧,关键是,家庭背景很重要,她的后面,可是当今朝廷当后盾,要真说要追究,容聿那渣渣都有的好看。 “捡起来。” 楚辞再度指了指地上的茶杯碎片,开口道。 “我不捡!” 宝颜一口便拒绝了,如果这一次她在楚辞面前示弱了,以后,这些个下人,还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。 “半个月前把我推下水的事,要是算起来,应该是谋害当家主母了,这罪可比不敬重多了……” 虽然是大逆不道的重罪,可被楚辞这样漫不经心地提起,霎时间,吓得宝颜魂飞魄散。 虽然她知道楚辞没证据,王爷也不会相信她的话,这就是她在楚辞面前有恃无恐的原因,但是,如果楚辞一口咬定是她,又趁着容聿不在府内,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。 这样想着,宝颜刚才那嚣张的气焰,马上便削弱了,可对于楚辞的“指控”,她当然不会承认。 “哼!不就是捡个杯子吗?你别妄想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按!” 说吧,宝颜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蹲下身去,将被她打碎的杯子碎片捡起,扔进了身边的废纸篓里,跟着,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。 那背影,别提有多不甘心了。 今天的下马威立得可是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,而宝夫人在王妃的聆雨轩遭受到的“欺凌”也很快在王府中传了开来。 那些原本还对楚辞不屑一顾的下人,再也不敢对她不敬了,同时,聆雨轩里出来的下人,也没有再遭到欺负。 而宝颜身边的贴身丫鬟红笺,在那一次被楚辞教训了一顿之后,也收敛了许多,虽然心有不甘,可也不敢明着太过放肆。 繁华的汴城街道,立于两侧的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,大街上,车水马龙,行人川流不息,老百姓的脸上,露着悠闲惬意的笑,一派自得其乐的模样。 两旁的高楼茶座,酒店商铺也是一派兴隆的样子,夕阳的余晖,慵懒地洒在街上色彩明艳的琉璃瓦上,飞檐楼阁,无不显示出这盛世之下的汴城一片繁华之景。 此时,一辆华丽的马车,映着余晖,被四匹长相俊美,颜色相称的棕色骏马拉着,缓缓走来。 深紫色的丝绸裹住了马车的四面,一层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着窗牖,让坐在马车里的那张脸,若隐若现,神秘得让人想要一探究竟。 这辆装饰华丽的马车,片刻之后,在容王府门口停了下来。 “王爷,王府到了。” 走在马车最前面的侍卫,来到轿帘旁,低声又恭敬地开口。 “嗯。” 低沉浑厚的嗓音,在马车内,清冷地响起,淡漠到几乎找不到半点情绪,好听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不敢靠近的疏离感。 伴随着轿帘被拉开,一张惊世绝美的容颜,从马车内缓缓走了出来。 一席深紫色的锦袍,裹在他颀长的身子上,勾勒出了他完美的线条。 墨色长发及腰垂着,轻抿着薄唇,清冷却夺目的模样,散发着一种遗世孤立之感。 似乎只有这样的惊世容颜,才能配得上刚才从马车内传出的那好听到让人悸动的沉冷嗓音。 容聿,沧源国亲王,封地汴城,同时,也是当今皇帝的妹夫,翌阳公主楚辞的丈夫。 “王爷回府~~” 随着随行侍卫这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之后,容聿已经跨进了王府大门。 虽然,王府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,可从跨进王府开始,容聿就觉察到了一种不能明确说清的异样。 就在这个时候,一抹穿着红衣的身影,正哭哭啼啼地朝他跑了过来,“王爷,您可回来了。” 低低的哭泣声中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委屈。 容聿的眉头,不动声色地一拧,很快,便恢复到了一贯清冷的姿态。 “怎么了?” 他问,声音,依然如冰。 “王爷,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呀,您不在的这几天,妾身在王府里,日子过得甚是委屈,呜~~” 宝颜说着,便拿着手绢,掩面低声啜泣了起来。 容聿的眉头,再度一拧,并不喜欢见到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模样。 可让他不免感到吃惊的是,这王府里,除了他之外,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容王府的女主人,竟然还有人会让她受委屈? 未完王爷会对楚辞发火吗?如今的楚辞会甘愿在府里与别的女人共享一夫吗? 点击下方北京什么医院治白癜风比较出名海口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|